第二十八章 药石(剧情) (第2/4页)
使,犹豫片刻,又道:“王爷还不回去歇息吗?” “睡不着。”殷广祺叹了口气,在树桩上坐下,苦笑道:“睁眼闭眼都是噩梦,又何必多睡。” 肖福贵小心翼翼地道:“人死不能复生,王爷要想开些才好。” 殷广祺笑而不语。周遭沉默了半晌,福贵又忍不住问:“王爷,顾夫人那边……还瞒着吗?老人家偷偷哭了好几日,再这么下去,臣怕她身体……” “柳太医照管着呢,无妨。”殷广祺的声音轻飘飘的,好似夜风一吹便会散。“做戏就得做足全套。何进不是傻子,只有乳母也真的伤心,他才会信了我病重的说法,放松防备。在宫里这些时日,咱们办事不是比从前方便多了?” 肖福贵无话可答,只能点头。殷广祺又道:“你下去罢,我再坐片刻就回房,何进安插的几个眼线不会发现的。” 星河黯淡,模糊的人影渐行渐远。古松旁那张苍白的面容被黑夜吞噬,再无一点声息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次日,帝后二人摆驾猗兰殿时,医官正在替睿亲王诊脉。柳泉林即刻便要下拜,殷广祜摆手示意免礼,焦急地问:“如何?” 柳泉林摇摇头,叹道:“陛下恕罪,臣已尽力了。目今……只能靠王爷自己。” 殷广祜闻言一怔,忍不住道:“你的意思是,他若不愿活,很快便会……” 柳泉林不肯再多言,退下自去斟酌药方。惠春娘默默地拭着泪,殷广祜犹豫了几息才步入内室,见弟弟正斜倚在榻边,身旁并没人服侍。他好似比昨日更瘦了些,侧颜白得像雪,找不出半分血色,手中则捧着一卷书,似乎读得正入神。 “还是这么不听话。”殷广祜强颜欢笑。“太医叫你好生歇息,偏又在这里耗神。让我瞧瞧是甚么宝贝……” 他说着便凑了过去,差点被边栏周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晃晕了眼,辨识半晌方道:“是……?” 殷广祺轻轻地应了一声,目光仍不离书本,却闻得皇兄困惑地道:“可这批注不像你的笔迹啊?” “我哪有他写得漂亮。”殷广祺笑道:“毕竟是皇兄钦点的探花郎。” 此言一出,殷广祜即刻便僵住了,半晌才缓过来,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,语无伦次地道:“你……他……他们……是你朋友?” “‘同门曰朋,同志曰友。’可惜冬天刚到,人就都不在了。不过也没什么,等年关过去,我也该……” “广祺!”殷广祜心头一凉,攥住了弟弟的手,眼眶开始泛红。“你是不是恨我?” 那日在假山后,他接住了晕过去的弟弟,自己却险些崩溃恸哭。殷广祜在病床边守了几个时辰,好容易盼到人醒转,广祺却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,随后沉默地背过身去。那个瞬间,他终于彻底明白,自己多年来将弟弟百般呵护着,却从没真正认识过广祺。这几夜他总是被噩梦惊扰,梦里广祺背对着他,冷漠地道:“我恨你。” 念及此,殷广祜不禁将弟弟的手攥得更紧,却见对方莞尔一笑,轻声道:“臣不敢。” 竟比梦中还要伤人。 一旁的惠春娘虽听得云里雾里,闻言也颇感震惊,忙劝慰道:“祺哥儿病得糊涂了,净往那不好的事儿上去想。快歇歇精神罢,阿兄和嫂子晚点再来瞧你。”说着便拉起自家夫君,转身离去。殷广祜浑浑噩噩地出了猗兰殿,直走到太液池边才回过神来,百般郁结无处宣泄,竟随手拿起望柱边充作装饰的盆景,当场砸了个粉碎。 “夫君!”惠春娘尖叫一声,慌忙去拦。她本就生得娇小,力气更是不足,哪里拽得住殷广祜?周遭宫女内监也不敢乱动,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盆景一个接一个地碎裂,瓷片泥土散得到处都是。有大胆些的小黄门挡在了皇帝身前,却不幸被花瓶砸中前额,登时流血披面,人事不省。殷广祜好似被那殷红灼伤了眼,猛然定住,随即向后一仰。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接住,惠春娘更是慌了神,哭着道:“夫君,你这是怎么了……” “头……头好疼……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猗兰殿内,帝后二人刚走,柳泉林便亲自端了碗又浓又苦的药汤来。殷广祺笑着接过,几口喝光,又道:“方才皇兄面前……多谢您。” “不必。”柳泉林神色凝重地道:“臣未曾欺君,亦不会于医道上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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