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了 (第2/2页)
糟糟的,不敢看他的眼神,乱七八糟的套上裤子,扶着墙一拐一瘸的要走。 “我送你。”秦月也整理好衣服,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利落高挑,上前两步扶着莫泽发抖的肩膀,莫泽甩开他,“我有腿,让开!” 看人坚决,而且眼眶通红像小奶狗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模样,秦月心中莫名一揪,叹息一声,还是放开了。 任由人逃一般离开。 秦月看着门外,打了电话,“他下楼了,你帮我看着他点。” 莫泽坐进电梯,双手有点可怜兮兮的贴在后背,身体靠在电梯上,衣服皱巴巴的,垂头丧气,凌乱的刘海挡住眼睛。 映出人面的电梯里还有有几个衣衫整洁气质高雅的白领精英,男男女女都有,对他投去差异的目光。 莫泽没有抬头,出了电梯就一拐一瘸的快步离开。 虽然没做完,但插过的地方还是疼的不行,无论多少次,这具身体还是不适应。 秋天凉凉的风在耳边吹过,街道上人声车流不息。 莫泽扶着墙在大街小巷里脚步踉跄,单薄的衣衫被秋风卷起,眼泪汪汪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。 已经试过那种被粗暴对待的感觉,也做好了继续被这样对待的心理准备,却发现不是这样的,他的眼神过于宠溺,动作过于温柔,那种怜爱的气息包围着他,让他很委屈。 从未有过的委屈。 他逃了。 别人施舍一点点就像流浪狗一样想对着人摇尾乞怜,真丢脸。 天快黑了。 在街边坐了很久的他,泪也干透了。 打了一辆车,他在车里一直按着胸口趴在座位上喘气。 住院时就一直持续闷痛。 以前这样痛的情况比较少,现在已经完全相反了,基本没有一刻心脏是舒服的,晕眩如影随形,身体却渐渐习惯了这种痛楚。 今天做的时候不适又加剧了,心脏像蚂蚁啃食,一点点的撕扯他的心脏,肺部也堵得慌透不过气。 他低睫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,是冷湿的汗,汗下是凌乱而淡的掌纹,生命线细浅得几乎没有,而且从中断开几节。 莫泽眨了眨那双没有什么亮泽的眸子,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掌纹。 他因为生病从小对寿命死亡这种事情比较上心,所以偷偷在网上看过自己的掌纹,观察自己的生命线。 他数过了,每一道断痕,都对应他差点死在手术台或者病情大发作的时候。 虽然生命线非常弱,几乎看不到,但始终长长久久的延伸到手腕末端。 但现在,莫泽发现了生命线原本一直连接在一起的三分之一处,突然多了个断痕,而且这个断痕的距离比以往的每一个都宽,剩下的那截生命线更弱得像消失掉了一样。 莫泽看了良久,突然咧嘴笑了出来。 自从决定停药后到现在一直没看过掌纹,没想过掌纹真的会变。 他想大笑,可笑出来的声音透过那闷闷的胸腔只剩虚弱和吃力,可他还是不停的笑,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而情不自禁,笑了几下又揪着胸口咳得死去活来的,嗓子眼里尝到腥甜的气息,咳完还是笑,不停的笑。 可能他的状态太糟糕,从后视镜看到这状况的司机害怕了,“小伙子,你是不舒服吗?我兜你到最近的医院吧,不收你钱。” “师傅,我没事。”缓了几秒,莫泽慢慢开口。 声音哑而低。 才不想去医院。 这样不挺好的吗? 他这一生许过很多次愿望,但没有一次实现。 莫泽食指轻轻抚摸掌纹断开处。 他知道,手相不是迷信,是真的。 因为他会让它成为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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