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过年 (第2/2页)
。 屋里生着暖炉,他还盖了一条毯子,轻轻摸了摸他的手,嗯,不凉。见他睡得熟,也没打扰他,自从孩子大了,越发爱在腹中踢打,每每都疼的他冷汗直流。还有就是肚腹太过庞大,压着膀胱,晚上总要起夜。能这样安睡的时候并不多。 此时他正侧躺在榻上,硕大的肚腹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,孩子们难得的安静下来,似乎也正随着爹爹休息。阿衍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,不知不觉,半个时辰就过去了。 只见薄毯下的浑圆肚腹突然凸出一块,随之而来的是孕夫难耐的呼痛声:“嗯…呃…”人还没清醒,手就抚上了身前的圆隆。 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自己肚子上,容谨睁开眼睛,“阿衍,你回来了?怎么不叫醒我?”说着就撑着榻想起身。见状,阿衍赶紧扶他起来。“看你睡得熟,就没叫你。怎么没去床上,也不怕受凉!” “没想睡的,只是想在这儿看会儿书,就翻了几页的功夫,就睡着了。唉,这身子愈发不中用了!”被阿衍扶着坐在榻上,揉了揉酸疼的腰,感慨着。 “别胡说,没有的事,谁能揣着俩孩子还身轻如燕啊!今儿是二十九,明日是除夕,要祭祖,也不知你的身子吃不吃得消!”阿衍担心的抚着他的肚子。 “祭拜先祖乃是大事,我现在才七个多月,没事儿的,只是我尚且不知蒋氏一族祭祖的规矩呢!” “哦,怪我,怪我,我看你近日辛苦,一时竟浑忘了!这几日已经将供器什么的擦干净了,咱们蒋家先人的埋骨之地是金陵,而且往前数几辈,也不过是普通农户,发迹的只是初代辅国公而已。” “现在的其他族人绝大多数是初代辅国公那时靠亲过来的,实际上也没什么血缘关系,不过都是姓蒋罢了!所以即使是祭祖,也只是咱们自己家,不会叫他们来。” “而且从太爷爷那辈就开始将一些仗着国公府作威作福的人逐出族了,爷爷这些年也逐出不少卑劣之人,整个蒋氏一族只有咱们祖孙三人是真正的一家人,其他人你也不用理会。这么些年了,好几代人不还是没有一个有出息的!” 褚容谨点点头,这是在说他成婚那天那些人不必理会,也不必委屈自己。紧接着蒋舒衍又接着说道:“家里祭祖简单,在晚饭前将五供摆好,族谱打开置于案上,从长辈开始一一磕头行礼就行了。” 别的事情也不用自己操心,只是磕个头而已,没什么难的。第二日除夕,家里虽然人少,那也是相对于其他高门贵族而言的。一干护卫、小厮、仆人和仆妇加在一起也百十口人呢,撒了压岁钱,给了红包,又上了他们一顿除夕宴,大家都欢欢喜喜的。 等到晚间祭祖,褚容谨撑着腰,双手托肚,在蒋舒衍的搀扶下艰难的跪下,甫一跪直,容谨就觉得肚子往下坠,坠得后腰生疼,可现在在祠堂中祭祖,何其重要,绝不能出声打扰,只好兀自忍着。 好在辅国公也知道他身子沉重,所以今年的祭辞写得极短,一会儿就念完了,以他为首,三人依次磕过头就可以起来了。轮到褚容谨的时候,他使劲吸着气,往里收着肚子,才勉勉强强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跪拜礼。 这就算结束了,舒衍忙不迭的将他扶起来,看他脸色不好,担心地问:“阿谨,没事儿吧?孩子们有没有闹你?”边问边想抚上他的肚子,容谨阻住了他,微微笑了笑,“没事儿,我缓一会儿就好了,别大惊小怪的。” 三口人从祠堂出来,就让仆妇把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桌,准备开席,刚坐下,赐菜的内监就到了,没办法,三人只好又出门接旨谢恩。 等谢完恩,起身的时候褚容谨已经起不来了,腰上根本使不上力,还是蒋舒衍托着他才让他站起来。一晚上连番的折腾,膨隆的肚腹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看出作动,还不知怀妊之人该是如何痛法! 可容谨却未发出过一声痛吟,甚至在送走内监时还能保持微笑。唯独蒋舒衍发现阿谨托着肚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。 等送走了人,容谨再也坚持不住,靠在舒衍怀里,不住的揉着肚子,希望能减轻痛苦。缓了好一阵才好一些,衣服都汗湿了,怕他穿着染风寒,就和爷爷说了一声,准备扶他回房换身衣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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