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(第1/1页)
云华出了朱明阁后就疾步往水牢的方向走,并不像刚才在屋里语气中的所谓不在乎。 朱明阁虽在后院之中,却离前院只有一线之隔,位于王府西面,而水牢却在北边。后院的那些个刑房说白了多是为了教侍人们规矩,水牢却不同了,属后院也属前院,听说这宅子没拨给云华时,它的旧主人在里头可没少了结人的性命。 九月里仍旧燥热,秋老虎唬人的很,可一踏进水牢却觉遍体寒凉,云华不太在乎这个,她是自小体热的,倒觉得水牢这地方和她脾性,若不是这地方实在风水不好,她当日是要拆了水牢给这里建邻水小苑住的。 远远的进去,水牢里落针可闻的空旷,只有微微的喘息声。多年相处,云华一下子就听出那是怜白的声音。 “你做出错事伤了自己不说,进了院子里还隐瞒不报,这会儿进了水牢也不安分,竟没请自己塞了嘴,这些年你的规矩要不要再学一遍啊?”云华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吊在玄铁笼子里的男子。 怜白上身还穿着进门来的那身黑衣,下半身光溜溜的,胳膊被缚住高高的吊在笼子上方,衣袖耷拉着垂在胳膊处,露出一截子雪白。 进了水牢自然是要塞嘴或是卸了下巴的,免得受刑人捱不住咬舌自尽。可这管水牢的也不是傻子,殿下通晓人事这几年怜侍人是何等的风光,又许他随进随出,说是压在水牢里,她揣测不过是小小情趣罢了,便自作主张的只绑了起来,连衣服都没去。 见云华进来了,怜白也先不说话,定定的看了会儿云华。云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随手捻起一旁的鞭子就一鞭子落下去。 ——全落在笼子上了,据一旁立着的松溪看,连鞭尾的风都扇不进去。 “哑巴了?说话!” 一路上都梗着脖子硬往回赶的怜白蓦地眼睛一红,哑着嗓子说:“主人能不能放我下去啊,我怕水。” 这下子真是把云华气笑了,“你还知道怕?北陵王的东西都敢抢了,我以为咱们怜侍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呢,原来你也知道怕。” 松溪看这场面实在是僵硬,忙小声开口解围,“侍人您也是,北陵王手底下的兵将都是极厉害的,就算您看上了他车队里的什么东西,也该回府来和主子好好商议后再夺,哪能单枪匹马就去抢呢。” 谁知道这番话并没让怜白想起自己的身份,忽然张开嘴就哭嚎起来,吓了云华一大跳,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:“主人...怜白以为,以为自己再也,呃,再也见不到您了...” 他是越哭越上头,哭的快要闭过气去,云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,招招手让松溪把怜白放下来。笼子刚打开,怜白便直接挣开束缚着自己的粗绳,扑进了云华身边。 他好歹还有些冷静,知道自己一身的尘土气息,最后只在云华身边跪了,“主人,主人,主人...” 他哭的太委屈,云华罕见的沉默了一瞬,摸了摸怜白并不干净的头发, “怎么了?北陵王那狗东西欺负你了?赶明儿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!” 怜白并不回答,脏兮兮的小狗一般扯着云华哭了半晌,最后才一抽鼻子,膝行着往后退了两步,一扬手把上衫也脱了,摆好了受规矩的姿势。 刚才哭了太久,声音难免干涩,“奴侍怜白,弄伤了属于主人的身子,请主人罚。” 这个姿势云华一眼就看到贯穿脊背那道长长的刀伤,本来被怜白这一连串的眼泪哭的有些心软,也不由得再次冷了心肠。 “那玩意就那么重要?值得你这样。” 怜白哑着喉咙,不敢抬头,只敢低声说:“重要的,主人。” 好,真好!云华气的在原地打了一个转,指着怜白说:“给我把他绑在刑床上去!我今儿不把他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,他这辈子就学不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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