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绳上见了血 (第2/2页)
嘴里还在喃喃低吟着对不起。 要了命了。 韩川长长呼出一口气,无奈地蹲下身来,双手覆上对方的小腿,缓慢地按摩着那处紧绷至极的肌肉。 这类似恩赐一般的举动实打实令巍岚周身抖了一下,随后却是配合地极力放松着自己,连呼吸都生怕打扰似的,一口气掰成几瓣往外吐。 足足有三分钟,感受着那拧结的筋肉逐渐放松下来后,韩川才松手站起身来。 “放松点,你太紧张了。”韩川说了今晚上走绳以来的第一句话。 巍岚一边无力点着头,一边费力将一条腿从走绳上收回来,眉头因为这个困难的动作又皱紧了几分。 他的意图很明显——他要回去从头开始走。 刚刚由于韩川扶得及时,巍岚只摔到一半就被扶回了原位。这种情况算不算“摔下来”,一般要看主人够不够仁慈。 但韩川知道,巍岚实则是个非常坚韧、好强、又十分有原则的一个人。 实践的时候,他会哭,会喘,偶尔也会撒娇讨安抚。 但他不会躲,不会挡,不会求饶,开始前预定好的数目与规定,会尽全力去遵守。 巍岚拉小提琴,所以韩川从不打他手心,所以一般的规定是:躲了或者挡了,直接重新来过。 但印象里几乎没有这种情况。 在极度的疼痛中不躲不挡、彻底交付,是需要极大的毅力、与绝对的服从与信任才能做到。这种近乎偏执的服从与坚强,是绝大多数的sub从不会有的。 韩川沉默地看着巍岚从起点开始,重新向前迈着小步。 在那一瞬间,韩川觉得自己心中一直紧绷的那跟琴弦怦然断裂,尘封的疤痕肆意裂开,被刻意压制的记忆狂然倾泻而出。 他终于知道,为什么巍岚和其他所有的sub都有所不同。 不仅是因为长相好看,身材匀称,不仅是由于叫声好听,甚至不仅是由于他懂事惹人疼爱。 诸如现在,巍岚眼睛盯着走绳的另一端,即使痛到浑身颤抖,哭到眼前模糊,即使已经重新来过两次,即使规定的长度似乎永远不会走到。 但他依旧向前走着,仿佛那堵墙是世界上唯一的终点,是他皮开肉绽也要达到的目的地。 让人觉得,哪怕他下一秒会由于体力不支而晕倒,但在这一秒下,他依旧如一把执拗的剑,在淬炼的火中挺直脊背,一往无前。 巍岚的反应越来越剧烈,有好几次韩川觉得他几乎要晕过去了,但巍岚每次都在濒临崩溃的极点找回重心,急喘几口气,继续向前走着。 他经过的位置,走绳上都沾上了一层透明的、亮丽的液体。 之前还没愈合好的下唇再次被巍岚咬破,为苍白的唇瓣沾上了些许亮色。而巍岚在尝到那带有腥味的液体后却身体一顿,堪称惊慌地把它们舔舐进嘴里。 似乎还抱歉地朝这边看了一眼。 要了命了。 韩川这才发现,自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而心脏已经随着巍岚一步步的动作揪起很久了。 这哪里是在罚别人。 简直是要了命了。 巍岚觉得自己身下应该早就被磨破了,由于一直踮着脚尖,整条腿都酸痛不已。 痛到一定程度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觉得头痛欲裂,眼前发黑,凭借着肌肉记忆一步步向前走着。 他不能再让韩川失望了。 又过了一个绳结,私密而细嫩的部位终于不堪重负,鲜血从破口流淌出来,在亚麻色的绳结上盛开出一朵艳丽而痛苦的花。 巍岚喘了几口气,闭上眼睛,绝望地继续抬腿迈步。 整个人却突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物体。 他以为自己终于走到了房间另一端的墙壁面前,仓促睁眼,却又瞬间觉得天旋地转。 顺着动作,薄荷马鞭草的醇香铺天盖地地袭过来。 巍岚头脑发蒙,一瞬间忘了动作,只是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,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泪水已经顺着耳郭淌下来,滴在了对方一尘不染的西装袖口处。 韩川忍无可忍地将巍岚打横抱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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