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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话我酝酿了很久,很久,醉了我无数个午夜,百般犹豫地写出,又怕你不敌这其中酒力,想为你备上醒酒茶,又想起你如今不在我身边。” “所幸,你还愿意同我交往。我握着这张你亲手交来的纸,却不敢贸然去寻你,一怕见你家业已成,二怕见你闭门不出,三怕见你早早换了新住处。只好重新坐在这案头,将千钧思量寄于这三分薄纸中。” “我为你学着写了几首短诗,朋友笑我笔拙,我虚心接受,比起你的俳句十七音,我确实是牙牙学语。” “此生从未同谁这般心惊胆战地手书,我愿你是唯一一个。” “等候你的回信,心爱的。” “唯夫笔。” . 白唯夫晾干笔墨,仔细折好,塞进了早已贴上邮票的信封。 走出公寓,楼下的保卫室大爷在给花坛浇着水,是大爷自愿的,他看白唯夫浇了两年,于是也在没事时去浇一浇。 他同白唯夫似乎也比其他人亲一些,此时见他下楼来,抬起头笑着打了声招呼。 白唯夫点了点头,捏着信走出铁栅门,在陆陆续续的人流中,穿过那条长街,走到街对面的绿色邮筒旁,反复摸了摸信后,才把信投进去。 投完信,白唯夫没有急着回去,他走到旁边花店门口搭的棚子下,从怀里摸出一支烟,低头点上,抬头看着拥挤的人流。 人群里不乏旁边那个中学的学生,个个穿着制服,一张张脸向着太阳,发着光,朝气蓬勃,笑声朗朗。 曾经他也偶然见过时安这样笑的模样。 那朵情窦初开的花,在他面前把花期延后,但还没酝酿好开放,就被他亲手折断,还要闻着手里的余香说谢谢。 白唯夫夹着烟的手指有点颤抖。 不知站了多久,卖花女打量了他很多次,白唯夫才踩灭烟头,转身问她要了一束百合。 . 信已寄出了十多天。 如石沉大海,杳无音讯。 白唯夫从保卫室里走出来,提着铁皮桶花洒给杜鹃浇水。 “白先生,您等谁的信呐?”出来做操的大爷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。 白唯夫嘴里咬着烟,含混回道,“不知道。” “不知道?” 白唯夫浇完一处,走到另一边,继续浇。 “是不是地址弄错咯?” 大爷张开手有节奏地拍着肩背,笑道,“我第一回给我儿寄信的时候,就填错了地方,还好没什么贵重东西在里头,后来弄了好久才找回,您是不是也不小心写错啦?” 白唯夫放下花洒,拿下烟,平静道,“如果地址错了,错的不会是我。” “那就是那人弄错了?诶呀,那这就没办法搞定咯。”大爷摇了摇头,又抬头问他,“白先生你信里装了贵重东西吗?” 白唯夫垂眼看着绿意盎然的花坛,薄烟从鼻孔呼出,过了一会儿后才回道,“贵重,是我这辈子最贵重的东西。” 大爷一听,脸色一变,“这……白先生你联系了邮递员没有?” 白唯夫抬手将咬得扁平的烟嘴塞回嘴里,没有回答,把烟抽完就转身上了楼。 . 音甀住了一个月,就同母亲回了日本。 出发那天,白唯夫去送行。 三人站着拥挤的轮渡口,音甀先让母亲上了船,白唯夫压了压黑色窄沿圆帽,今天海边风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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