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 心魔 (第1/1页)
白吟在琼华殿中的日子也没什么可说的。服侍峤明,在他兴起时被按在榻上干一通。日子周而复始,很快便过了两个月。峤明几乎闭殿不出,戍俊则成为了太华的左右手,随他出入天机阁、面见群臣。昔日二殿下的隆宠一夕之间,尽数转移到了大殿下身上。而白吟自然也无法私自离开琼华殿,只得无时无刻不陪侍在峤明身边。 这天是天帝寿辰,正月初一。 除夕夜里,未得宣召入宴的峤明多饮了几杯不得志的酒,醉得厉害,在白吟身上折腾了一顿后便沉沉睡去。白吟偷偷溜去锁龙台,只见漫天白雪将苍梧覆盖成了雪人,心中凄恻,走到他身边给他拂去身上落雪,又将白狐裘给他披上。 重伤的苍梧惊醒过来,见到是他,一把攥住他手腕拉到怀里,横眉立目。也不问白吟,上手便扯开了白吟的衣襟。白吟慌忙阻止,到底还是被他瞧见了洁白身子上的吻痕,一时无话可说。 苍梧倒一反常态,显得冷静非常:“阿吟,是峤明逼你吧?” 白吟苦笑了下,尽量轻声和缓地对他说,怕惊到他:“天帝把我赐给了他,按理,他这么对我,我不能反抗,反抗——反抗也没用的。我以后只能留在天界,我们——我们就此断了吧。我也没几年好活,你忘了我,好好去过你的日子,犯不着跟他们作对。” 苍梧冷声笑了,“谁说你只有几年好活?”拉近了白吟冷道,“阿吟,我告诉你,我不放你,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抢走你。” 白吟鼻腔一酸,直道,“傻子,你要个快死的人有什么用?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?” 苍梧笑了笑,道,“阿吟,我看你才是傻了。你难道忘了我是魔尊苍梧么?” 白吟说不出话来,起身就要走。 苍梧拉不住他,白吟却站住了。 只因几步之后,那里有一个撑着青骨雪伞的人,向白吟伸出手来。伞遮挡了他的眉眼,看不到他的神情。白吟本能地恐惧起来,苍梧也站起身来。他站起的动作非常迟缓而痛苦,受了两个月的雷刑,他身上的伤口十分多,内伤也不轻。 峤明沉默地走来,白吟一步步地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。 峤明也不说话,他仿佛一直沉默着,如同冰山一般隐藏着他那些无比可怕的想法。 他曾是父帝最心爱骄傲的儿子,是这天界凡间注定的储君,却最终沦为为人耻笑的好色之徒,被贬谪为东海龙王,而这一切,都始于白吟。 而白吟,不止祸了他的前程,还彻头彻尾地背叛了他的感情。 怨毒,嫉妒,愤怒,所有的这一切都被醇酒发酵,最终化为不可收拾的局面。 一条青龙和一只白鸟的搏斗。 白鸟闷闷地哀泣着。 柔白的身子被剖开。 青龙紧紧缠绕着他。 巨大硬直的龙根几乎要杀死白鸟。 白鸟垂软了银发的头颅, 雪白的身子在青龙缠插下濒死地痉挛。 白雪上落了鲜红的血。 柔白的颈子被青龙的尾巴一圈圈缠紧。 裸白的双腿无力绝望地蹬动。 奸淫从未停止, 虐杀仍在继续。 他挣不断锁龙的五色天土玄铁链。 泪珠冻结成了晶莹的冰粒。 白鸟的手臂了无生息地垂落在了雪地上。 苍梧发出他一生中最为可怖痛苦地嚎叫, 伴随着惊天的霹雳声, 所有在凌霄殿赐宴听到这声嚎叫的神仙,都以为那曾经的天界第一战将易水龙君终于被雷刑折磨疯了, 抑或被杀死了。 等到众仙官和天将们急忙赶到锁龙台时,那黑发俊美的青年却还活着,他也没有疯,眼神清明,冷酷至极。 他那曾经灿金色的双眸,已然变成了凶狠冷戾的青碧色。 他身上已不是那褴褛破败的大红喜服,分明是魔界魔尊的王袍,漆黑如夜,血染山疆,肩纹日月,踏龙蹂凤。 他摇晃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身,如兽类一般喘着粗气,他周身发出的气息,不再是易水玄鋆身上清幽的零陵草香,而是极为铁腥的血味魔气,又仿佛是魔界万里腥风血雨,霎时汇聚到他一人身上。 比之当年魔尊苍梧的气势更为逼人万分,这幽蓝无声的火焰般的魔气,仿佛笼罩了白玉京的三十三重天。 席卷之处,一切都化为灰烬。 众人惊恐地看着他毫不费力地扯断锁龙台上的玄铁链条,一步步地踏下台阶来,仿佛在极为缓慢的时空中看到了死亡是如何一点点将他们蚕食掉。 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事。 仿佛他腾空而起是一瞬间,黑龙降落在琼华殿也是一瞬间,那琼楼玉宇崩解是一瞬间,那只毫无生气的白鸟尸体被他掠在怀中是一瞬间,而峤明被他以右手为刃,穿胸而过,也只是一瞬间。 天帝等人赶来之时,合普天神将和三海龙王、五岳仙君之力,也只能堪堪将他打退,救下濒死的二殿下。 后世传言,易水龙君玄鋆,堕魔坠天之时,只留下了一句话: “不俱杀汝父子,吾誓不为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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