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: (第1/4页)
没想到后天晚上两人还是没能见面,这次倒不赖顾正歌,而是陈家老大。 既然老舅许了他盖房子,还送佛送到西的送了他一门亲事,老大说什么也得过去一趟。 刘家村离得不算近,十几里的土路,靠双腿走过去,不休息也得走两三个小时。 陈舟不大打算去,他还想跟顾正歌见面呢。 奈何刘阿家的眼泪攻势实在太猛,哭的还不咋好看——他现在算知道了,哭成顾正歌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多难。 一般人,哭起来都是张着大嘴,皱着眉头,鼻子上拱,嘴角往下,整个五官都挤在一起,伴随着奇怪的声音,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。 刘阿家好不容易回次家,想把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带上,恰巧陈庆留对此并没有意见,他正开心呢,怎么可能顺着陈舟的意思。 陈舟连给顾正歌知会一声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带出了家门。 那十几公里的土路...不,基本上都没有路。 用句歌词来表达,就是:我跨过山坡和大坑,趟过田地和树林,才终于他妈的到了目的地。 说出去丢人,累的陈舟两条腿都软了。 到了刘家村,他没心思感慨自己这弱唧唧的小身板,也来不及认人,进门之后先抱着这位老舅家的大水缸,咕咚咕咚灌了一瓢水。 这天气太阳火辣辣的,顶着它埋头赶路一点不好受,更别说他们还没带水。 三兄弟背着的筐里,有两只捆起来的大公鸡,两匹不知什么时候买的棉麻布,两匹麻布,两包糕点,一袋小米一袋玉米面,和一个木梳子。 这些,就是老大娶亲的聘礼了。 对象,自然是那个王家村的小哥。 “呼!” 喝了几口水,陈舟终于缓了过来。 一个虎背熊腰穿水红色外衣的男人冲着他走了过来,笑声嘹亮爽朗,声音中性: “哎呀,这就是老三陈舟吧?舅慈好久没见你啦!” 说着捏了捏陈舟的肩膀,夸赞: “壮实不少,看来是长大了!” 陈舟尬笑:“呵呵呵呵。” 额头起了一片青筋。 幸亏还记得自己在古代社会,还记得这位是他的亲戚,不然就凭这位大叔动手动脚的样子,陈舟非得踹他几下。 然而这位大叔,并不是他的大叔,而是他的舅慈。 翻译过来,就是舅妈。 艹! 辣眼睛! 陈舟忽然有点想顾正歌了。 “嚏!” 正和一群小哥小君做针线活的顾正歌,用手帕捂鼻,打了个小小的喷嚏。 他对面一位身材纤细,年龄不大的小哥关心问道: “没事吧?是不是热着了?” 快七月份,天气已经很热了,稍不注意就会被热出暑病来。 每年七八月份都是死人高峰期,有的中了暑没人管热死,有的下河去不小心淹死,有的被带毒的蚊虫咬死,比冬天还难熬。 顾正歌刚打算说自己没事,就听另一位小君笑着道: “热着哪有打喷嚏的,这明明被人念叨呢!” 他几乎瞬间想起陈舟来,有些紧张,板着脸道: “别乱说,你那香袋绣的怎么样了?” “还行,这花样好看,不知道能不能多卖一文。” 天热蚊虫多,尤其是黑底白花的大蚊子,毒性强动作还敏捷,往身上一沾就是一个大包,痒的要人命,非得挠破它才算。 挠破也不解气,变得又疼又痒,难受的很。 家里还好,能烧干艾草驱蚊,可出去的时候就不行了,只能带装了驱虫草的香袋。 一般农户带的香袋,都是没有绣花的,用破麻布缝个小口袋,放进艾叶菖蒲丁香等,用绳子拴起来挂腰上也就差不多了。 有的人家稍微有些钱,就想追求点不一样,于是绣香袋也就成了小哥们攒私房的机会。 一进五月,下乡的货郎或者乡里大集上,就有收绣花香袋,倒卖到县城赚钱的市侩。 一个稍微复杂点的香袋,比如占满整个布面的,红花绿叶黄芯的花朵,三文钱,红嘴白毛绿颈的鸳鸯,两文钱,鸳鸯配花也就五文钱。 稍微简单点的,只有几个花瓣的小花,才一文钱,人家还不愿收。 样子或走线不好的,更是直接不要。 说实在的,赚不了多少。 一个手快的小哥,什么都不干的情况下,绣个两面的鸳鸯配花也得一天半,晚上紧紧手也得一整天。 可除了家里孩子多的,谁家小哥没有别的活干?不得不收拾屋子打扫院子喂鸡喂鸭做饭烧水? 而且收香袋也就那几个月,五月开始,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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