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(第1/2页)
林楠故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,他小时候也没有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概念。直到有一次被同班的小朋友欺负,围在他身边喊他没有爸爸的可怜虫时,他才第一次有了这种概念。 那天他跑回家问他的母亲,用擦伤破皮的小手抹着眼泪,声音呜咽成牛奶味的棒冰 ,可怜兮兮地问他的爸爸长什么样子,为什么爸爸不来找他。 他的母亲抱住他,亲亲他的额头,但没有回答。转天她跟着林楠故一起回到幼儿园,不顾老师的阻拦把那几个小朋友教训了一顿。林楠故站在母亲身后,粗糙的大手握着他细嫩的小手,那一刻他再也不想寻找关于“父亲”的答案了。 他足够幸福。 林楠故的母亲名字叫林醒,但就和世界上所有的事与愿违一样,她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记忆力衰退得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。当时林楠故高三,兼顾学业和母亲的病情使他不堪重负,得了很严重的胃病。 他那阵最喜欢的就是熬一锅红豆粥,在里面加上白砂糖,和母亲一起坐在落日余晖的窗旁的饭桌,暖洋洋的光像给晶莹砂糖上淋了勺蜂蜜。 在林醒离世的前一周,母子两个人依旧享受着他们的夕阳晚餐,不过是在四周惨白的医院里。橙黄的光给墙壁涂上了一天之中难得的人情味。 林醒喝了白粥,里面自然是没有放糖的,她说:“楠楠,今天不甜。” 又说:“他也喜欢吃甜,喜欢日落。” 多年前的记忆又被再度提起,这句话像断了线的风筝,去找了个回不来的人。 林楠故看着母亲,知道母亲现在比生病以来任何一刻都清醒,也知道母亲这是在回答他小时候那个关于父亲的问题。他抱住了母亲,想扭转生命的沙漏,让母亲的时间重来。他不敢在母亲面前哭,为了忍住眼泪他微微颤抖,母亲和小时候一样抱着他,轻轻拍拍他的背,哄着他睡觉似地叫他:“楠楠……” 这本是对林楠故而言一个早已无所谓了的答案,但却因林醒的无尽思念而变得沉重。这句话混合着病恹恹的消毒水味飘散在两个人的周围,一阵微风扬起了米白色的窗帘,带走了即将结束的太阳。 林楠故每年都会到墓园去祭奠母亲,带着一束里面插着糖果的花,把最近发生的好事坏事都告诉她。 就和林醒还在世时一样。 只是今年祭日林楠故并没有去,因为他正被锁在陈羽生的卧室里,被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衬衫。 林楠故恍惚的站在门前想办法把门打开出去,可他一点力气也没有。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,踩着地上比踩在棉花上还要柔软。他依靠着门,慢慢坐下,最后一眼是挂在墙上的时钟。 时间是下午六点十三分。 “今天还没有过去……”林楠故想,他还来得及。 再睁眼时陈羽生已经回来了,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,桌上塑料袋里还放着几盒药。林楠故揉揉头,他想起来了,陈羽生是为了给他买药才出去的。只不过买药之前,他怕林楠故发着烧偷偷逃跑把门锁起来了。 “林老师,你醒了。” 陈羽生靠近林楠故,手贴上他的额头试探温度,然后露出一个不满意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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